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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140-160(第29/30页)
地对着几个围住他的人描述,“我拜把子的哥们就是赵寨人,当时他就在刑场上,看得真真切切。”
“不对吧,没见嬴将军用过枪啊,她平日里刀也不带。”
“那兴许是抄起了旁边校场的呢?”
“你家校场设在法场旁边啊?”
擦汗的年轻人一看周遭七嘴八舌地反驳起来,立刻一翻手腕做了个压声的动作,那汗津津的眉眼里透露出不耐烦:“兄几个讲还是听我讲?你们兄弟是赵寨还是我兄弟是赵寨?不然你们说吧,我不说了。”
其余人立刻讪笑着安静下来:“你讲,你讲。”
年轻人这才又清一清嗓子:“话是不错,赢将军平日里不用枪,你知这枪是从何处来的?是这天生异象之人都有些随身的宝物,她的宝物是一对长匕,两对匕\首一合一抻,就成了一把长枪,在蒿城外的水战战场上,她用的就是这样一支长枪。”
嬴寒山听得汗颜,心说自己是真不会用长武器,不要说枪了,剑都不太会用,还不如抡起把胡床砸人顺手。
讲故事的年轻人不知道正主就在旁边尴尬,还在往下说:“你说凶险不凶险,自古为将者最怕忤逆主公引得主公怒气,明府已然说了这群人窝藏细作,嬴将军却心下不忍……”
“没说。”第一把弓做出来时,嬴寒山喊了一个寻常士兵来试弓。在府里一班人的注视下,那张弓上的滑轮转动,铁线像是蛇一样扭曲盘绞,箭直冲而出,划破空气直中一百五十米外的箭靶,吹响银圆般的声音还在空中震荡。
那个士兵垂下手里的弓,脸上还有兴奋的红色。
“寒山先生,”他问,“我没有开过这么远的弓,这是仙术吗?”
“不,”嬴寒山说,“这是人的‘术’。”
三月的淡河,泥土已经解冻,雨下得很频。讲究一点的人家出行时会穿蓑衣,打伞,不讲究的顶片芭蕉或者桲椤的叶子盖盖头顶也就算了。而白门人出门几乎不作遮盖,他们会挑一个下雨的时候结伴去城外的淡河洗沐,然后白亮亮,湿淋淋地回来。
“春雨是医病的,秋雨是杀人的。”每个白门人都这么说。
嬴寒山看到的就是这一群被雨冲得像是新磨过兵器一样的白门人。
第一批铸造出来的弓只有三十把,嬴寒山预备着先从白门人里挑一批有过弓箭使用经验的人作为教官,熟悉这种弓箭的使用方法,然后再由他们后续教习。今天就着这个发弓箭的时间,她也正好作为统领见见这群人。
她没想到白门人回了一趟家,人数增加了这么多。
领头的是林孖和海石花,两人腰上都佩戴着嵌骨的弯刀。海石花把头发编起来,里面掺了些五色的丝绦,刚刚洗过的发丝还有些水汽。
林孖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也整理过,他看到嬴寒山时肃然垂首,没有像以往一样笑得一口白牙喊一声姨妈。
跟在他们后面的人有些是熟面孔,有些是生面孔,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二三岁,精瘦得看起来膈手,但没人脸上有松懈或者玩笑的表情,所有人都像是铜像一样肃穆地注视着嬴寒山。
林孖和海石花解下了腰上的弯刀,双手合在手中下拜:“嬴将军!”
随着两个领头者的行礼,后面的白门人们像是海潮一样应声:“嬴将军!”砖瓦被高呼震动,树叶与屋檐滴水的声音被压下,每一个人都尽力排空胸腔里的空气,让自己的声音传达到她的耳朵里。
“起来吧。”嬴寒山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今天之前她预想过无数遍和自己士兵照面的情形,准备好了应对各种麻烦甚至挑衅,但现在她知道了,她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因为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全然信任她,无论他们是否见过她。
她是一个信任白门人的将领,她愿意坐在他们之中,她顾及每一个人的生死,仿佛她也是从海里降生,他们有同样的阿母。
白门人怎么不可以死呢?白门人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生生死死过来的,但前提是要值得!要有一个人值得他们这么去做。
“诸位之中,有人见过我,有人没有。有人听过我的传言,有人只听过我的名字。”
“或许有人会告诉你们,我是仙人,我不死不坏,能在千军之中斩将。而我要告诉你们,我从未觉得我是仙人,我与诸位一样,是有死之人。”
“若我们于绝境之中,你们的最后一人倒下了,那我也会随之而死。若你们还站立着,我便同之而生。我不死,是因为我手下的兵将不死,我不欲死,所以我将竭力保诸位不死。”
被仙人率领的士兵是没有希望的,他们不过是被更高等的生命操纵的棋子。
战局失败,没人可以斩下仙人的头颅,战局成功,荣耀也会被归于仙人的法术而非士兵的拼死。
所以嬴寒山不做仙人,她从未认为自己是仙人,从不考虑以一己之身撼动一切。
她是凡人,勇武的凡人是凡人,不易死的凡人是凡人,她是凡人的将领,她会与他们一同生死。
“今日之后,我以我性命托付诸位,请诸位亦以性命托付于我!来日,且共勉之!”
所有人都高呼起来,呼喊将军的声音冲上云霄,在这沸腾之中,嬴寒山瞥到林孖很淡地微笑了一下。他平举手中那把刀,单膝跪下了。
“林孖事已毕,无悔恨之心了。”他说。
“此前阵前抗命,将军言容后惩处。林孖已经安顿兄弟,打点家事。诸事已毕,今请将军以军法处。”
一个女声打断了年轻人的滔滔不绝,几个人抬头看去,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就站在他们旁边。
那人一身衣衫有些类似于胡服,袖子很窄,颜色不太鲜亮。
这衣着怪,既不太像是这里的民夫,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那个讲故事的想了半天,觉得对方应该是个四处流浪的年轻游侠儿,正好要进蒿城去,路过了这条未完工的水渠。
“你谁啊你,”他立刻不客气地问,“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嗯,”那人点点头,“之前赵寨的事情。不过裴明府没有下令处死赵寨的人,后来释放他们也不是嬴寒山一个人的意思。”
听到她直呼其名,再加上故事被打断,几个人都有点不痛快:“你知道,你就在现场?那样的英雄也是你能直接叫名字的?哪里来的北伧在这里胡搅蛮缠?”
嬴寒山穿在来之前的确是北方人,学了几年也没学会淡河话。被骂北伧她也没脾气,只是整了整袖口:“……我知道,我就在现场。”
几个年轻人轰地笑了,笑着笑着看她没一点退缩的样子,刚刚讲话的那个突然冒出了一点火气。他伸手搡了一下嬴寒山的肩膀:“哪里来的起开去哪里!不要在这里乱……”
他的话听停了,整个人在几秒钟之间凝固成一尊塑像。
同伴们还在笑,却逐渐发现不对。这个年轻人正发出一种轻微的,有节律的咯咯声,仿佛用一块石头敲击另一块石头。
“怎么了?”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凑上来,然后也凝固了。
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在斗笠之下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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