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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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宝塔,迎着才出的朝曦,脱开跟随的人众,并行入围丛之中,没入山林。

    赵芳庭不与那里头焦灼等候的众人为伍,自寻到一隐蔽处,隔着守兵几十步,挑开一处障碍的杈子,撅着钻进了林丛。

    沿着早已算计好的路线,他一路从荆棘老藤里钻穿。这样起起伏伏的地势,饶是山路也难行,更别提脚下无路,硬生生踩出一条林叶间的道儿来。

    苦是苦了点。

    不知行了多久,他擦擦脸额与手背被荆丛挂出的血口子,来至一处略微凸出之地,向下望去,目光踅摸了半晌,隐隐见一处鸟迹骤然纷纷,似有动静,猜测他准头不错,再向前不久,便能寻得单铮。

    有了前些日的怂恿,今日那林江啸心思不纯,必潜伏在单铮左右,以待时机。

    日头已上了山岗,林间逐渐明亮起来。赵芳庭徒步向那处悄然而去。

    单铮不知今日的圈套,只凭着心意,由密林逐渐驱马向了有水源的开阔山腹一带,想着去那碰碰运气。他与林江啸二人谁也不是猎户,追猎的本事想来半斤八两。

    密林渐稀,草迹簇集了起来,他转过一片裸。露的山石,果遥遥见了东南行的一条清溪,此处一带地势开阔,方便弓矢射猎。他放轻了步子,寻见溪边一只不大的黄鹿,正俯身饮水。

    单铮心喜,无声搭箭弯弓,瞄准向黄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瞧见丛林掩映之后,一点冷白银亮的光簇聚集时,赵芳庭便如此想。

    那是林江啸箭矢的一点光迹。他竟如此心急,一物不猎,开场便要置单铮于死地。

    单铮箭已在弦上,全副心神也都在那只黄鹿上,全然没料到,身后杀机将至。

    赵芳庭眼也不错地如黄雀一般盯着,心中却偏偏不合时宜地跳出个荒谬的念头来:他这一伙人,向来敬仰单铮,只因他万事当头,义字为先,有过人的勇猛,果干无畏,坦荡立于世间。

    这样的人,合该做个英雄、做个将军,但……该为王么?

    这样一念,不过一闪而过。他并无暇细思,只因见了那点光簇骤然摇动,正是不得不发之际!

    赵芳庭心念电转,瞅准了单铮,也不管他有无被惊动,一身轻功,却比箭更快,密丛之中陡射而出,张臂扑在单铮身上。

    与此同时,一支暗箭嗖然破空,啸射而来!

    噗嗤一声,箭没入皮肉,黄鹿哀鸣倒地。

    赵芳庭肩头只觉重重一击,力大势沉,一把将他击倒,眼见着单铮猛然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说出早已备好的话:

    “箭上有毒……快、快跑!”

    从北地杀官起家,至今一十四年,他追随心中这一明主,辗转南北,多少次水里来火里去,彼此托付性命,单铮的喜怒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人人皆有逆鳞,单铮也不例外。他的逆鳞,便是自家人。

    妻子、手足,皆是他羽翼之下,他将尽其所能,护他们周全。

    十四年前,他才年少,新妇遭匈奴所杀,他便杀匈奴、杀赃官,落草为寇,立誓改天换地;

    十四年后,有林江啸心怀不轨,暗箭杀伤他手足弟兄,他绝不可能再谦让容忍。

    赵芳庭肩后血涌,人却逐渐感到麻木,心想那锁子甲当真管用,箭头估摸着只没了一寸不到。只是他这一觉睡,也不知要错过多少精彩,有些不甘心。

    也不知单哥哥会不会怒发冲冠,手刃了林江啸。

    也无妨,他便不杀,还有后头弟兄呢,林江啸活不过今日的。

    他在单铮暴怒的狂喝中,放心地闭上了眼。

    自江宁至义兴县,快马不过两个日夜。

    秾李盘算着日期,紧赶慢赶,于四月二十日晌午来到城中,知今日是射猎比试,料想众人皆出城观望,府署里当空置,不料一路入城,却见家家关门闭户,坊市冷清,唯时时一队义军匆匆行过,很是森冷的气象。

    她不知如何,只心头涌起不安,仗着自己有折柳给的腰牌,拦下一小支行经的义军,问那为首的百夫长:“发生了何事?”

    “啸龙将军身亡!”百夫长道,“我等奉单将军之命,速向城中保境安民!”

    秾李心中惊震,撇了义军,拨马疾奔向府署,行至半途,却微顿了顿,心念陡转,瞧严整屋舍、森严坊巷,竟微微笑了起来。

    她打开挂在马上的一个小布囊,从里头掏出一支黑沉的匕首来,连鞘塞入了袖中,再一打马,催着跑开,径向府署而去。

    第69章 第69章情在无晴处

    府署里各处派兵压着,大乱子没有,小乱子处处骚动。秾李执着腰牌,如入无人之境,径向女眷后宅而去,到游廊东西分手处,却没向折柳住的东院去,转去了西头。

    西面清幽小院里,住的是白露。

    白露的院子勉强像样些,从人依旧走动,只是见了她,纷纷投来惊惧求救的目光。秾李晓得他们没了林江啸这一主心骨,早已无心侍奉,挥手令人都退下,“你们各自回家,走避一时,待此地安定了,再回来吧。”

    如今是个虫豸都能发号施令。秾李的话,他们竟也奉为圭臬,如得大赦一般,问也不问,丢下手中活计便乱糟糟跑了。

    秾李整了整衣冠,依旧郎朗楚楚的一少年,从容步入主屋。

    进屋便听里间一把娇柔的嗓子,急急匆匆传出话来:“那单将军也不知喜爱什么颜色?这件胭脂的好不好……不行,我瞧他为人端稳,想必爱素净一点的……我那件葱绿的抹胸呢?快拿来我换上!”

    许是外头迟迟不见动静,她窝着一心口火气出来,珠帘拨得乱响,于身后颤曳,“你们都死了……秾李?”

    秾李微微一笑,镇静得有些冷淡,“是我。”

    白露那张向来娇美的脸面上露出了一丝不知是什么的表情,尴尬,或是紧张,甚或有几分讨好。

    她新近得势时,仗着林江啸的宠爱,自认压过折柳一头,连她也不放在眼里,便更别提秾李;只有在将她荐给什么人时,才往往口中有一两句美言。

    秾李便在她手底下,过着今日与这人、明日与那人的日子,像个物件,被摆来摆去。

    如今这物件自上了她家门,白露紧张了一时,一会儿也就放松了,惯来翻到天上的一双眼,竟也正色看起了她,又露了一抹笑,亲热地来挽她手臂,腰肢款款,是在青玉阁时学成的作态,“你来得正好,如今紧要关头,新人得势,咱们姐妹务要齐心,侍奉好新大王,免得他让下面那起子狐媚笼络去了!”

    “新大王是谁?”秾李与她携手入内室,才平静下来的珠帘又被摇颤得一霎脆响,“单将军?”

    白露大惊小怪:“你竟不晓得?这几日我没见你,你去哪儿了?才一个时辰前,单将军因比试一事,于议事堂里怒杀了林江啸!这会子正乱着呢……”

    珠帘颤后,复又沉寂。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秾李,对方仍是一副微笑的表情,玉貌清隽的小郎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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