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子,走官途: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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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就不能交代了。”

    算他机灵。温愈舒受不了耳边的炽·热,缩脖躲避:“不能交代的,你就把嘴闭紧,让我有个数好不好?”

    “好。”云崇青硬凑上去,贴近亲吻她的耳鬓。

    “哎呀,”温愈舒羞恼推拒:“我还要跟你说事儿呢,”她一肚子疑问待解。

    云崇青嘟囔:“夫妻不离,你想什么时候问都好,不急在一时。”

    也是,温愈舒转过头,送上红唇,她喜欢她夫君的味道。

    被翻红浪,鸳鸯交颈,情意缱绻欲休不歇,夜深时才静。爱怜地亲吻娇人儿汗湿的额际,云崇青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般急躁的一面,虽陌生,但面对是她,又觉不坏:“抱你去洗漱?”

    如昨晚一般样,这个时候的他声音很是低沉,显得暗哑。温愈舒听在耳里,忍不住自得,圈紧他,没有言语。

    莞尔一笑,云崇青轻松抱起她,心中在感谢着姐夫,谢谢他教授功夫,下床向浴间去。浴间是特意隔出来的,以前他一人时可没有。有了,也确实方便不少。

    洗漱好回到床上,温愈舒又来精神了:“记恩的事,你知道吗?”

    “石家屯去客满楼赊账的事?”云崇青在她身边躺下,将人揽进怀。

    “嗯,今上午嫂子提了一嘴。”

    云崇青没隐瞒地将书房里议的跟她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温愈舒都庆幸:“里头也太深了,好在一问,原我还想着让他们闹不起来呢。”所以男人在外有什么事,不该瞒着的,就应多少透点给家里。

    没个底儿,谁晓得如何行事是对?

    “想闹怎么都闹得起来。”云崇青见怀里人眼睛珠子在转,透着股贼光,不由发笑:“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暂时先这些,你睡吧,我再捋捋此事。”记恩的身世她是清楚的,其中是非可谓分明。但有人却挑这时候拿他来生事,意图也可谓显然。只图归图,温愈舒以为对方未必想要将事闹出大动静,毕竟里头是与非经不住考究。

    张方越,什么人?被皇帝尊为太傅,在文臣中举足轻重,就连她那个伪善的祖父都眼红此人。会试判卷时,他若是来句“耳闻”,文士“清高”,不惧权贵,后果可想而知。

    动静不宜闹大,闹到耳闻…老狐狸!

    云崇青亲吻她的颊:“不困吗?”

    “困,”温愈舒立马闭上眼睛,思虑着。

    记恩下发的信条,通过自个岳父的关系,走驿站以极快的速度发往四方。孟籁镇上客满楼接了令,立时挂出概不赊账的木牌。

    当天傍晚饭市时,两头发见白的老汉就跪到了客满楼门前:“大家都来评评理儿呀,客满楼的东家家财万贯,不养老母亲…五严镇云家,明知义子忤逆不孝,不加管束,还给他做靠山…没活路了…”

    挨着士子山,孟籁镇上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士子。这方有冤,不一会,就聚集了不少身着襕衫的老中青。

    “俺们也不求多,你指缝漏漏,能养活你娘就成了。怎么你就能这么狠心啊…是,你老娘贫苦,不及云家强势,可她…到底生了你啊…”两老汉老泪纵横,可怜极了。

    有文士气愤:“百善孝为先,不侍父母者,无异牲畜乎。”

    “鸦雀尚懂反哺,兄台将不孝子视为畜生,实乃辱没畜生。”

    “客满楼有此东家,不来也罢。”

    “哥哥呀…”一跛着腿的中年妇人拨开人群,扑在两老汉身,哭求道:“俺就这命了,你们别再…别再为难记恩了。他也是咻…是个苦命的娃,能有今天的日子…不容易啊。妹子求求你们了…别再来为难他了。俺不要他养…”

    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得也是诚恳,就是咋愣赖在客满楼门口呢?

    “听说这东家还是云崇青的义兄?”

    “云崇青有此义兄,也是歹运。他一独子,就不怕哪天贼子逆反,叫他一无所有?”

    “他可不怕,你们忘了人家可是沐宁侯府的小舅老爷。”

    “哼…云记恩这般性情,与之一块长成的云崇青,德行怕也好不到哪去?”

    周遭争议声愈大,三老货哭得愈伤悲。客满楼里有食客受不住,草草吃了点,结了账匆匆离开。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神色平静,全不在意门外吵闹。东家已经给了指示,他照着来就成。

    不过两刻,原座无虚席的客满楼里空荡荡。后厨没歇着,将食材都给煮了,装进食盒。十数伙计,拎着食盒,仰首挺胸地走出楼,面带笑容往城南、城北的破杂院去。

    那里有不少小乞丐还饿着肚子,他们不会嫌客满楼脏。

    次日客满楼,依旧准点开门。没有食客,就做菜送乞丐吃。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客满楼东家狠绝,为让亲生的娘死心,不攀他,竟宁愿养乞丐,也不养亲娘。

    仅七八日,整个山北省都知道了,许多文人笔诛墨伐,大有文昭十一年讨伐醉汉的那股汹涌。八家客满楼门可罗雀。还有人找上三里街,自称是石家屯人。云忠恒早吩咐过了,不许理。

    九月二十,云崇青一行抵京时,山北又掀邪风。

    “那个云记恩真是黑了心了,他也不想想他爷一个逃荒逃来的,能在石家屯安下家,靠的是啥?还不是石家屯那片人的好心。没他们帮扶,他爹想娶石家屯姑娘,做梦吧。”

    “爹早死,他娘为了他都改嫁了。他倒好认了个富贵义父,连他爹的姓氏都舍了。”

    “当初他不声不响走了,他娘眼都快哭瞎了,捶胸顿足恨自个没用,留不住儿子。如今那般富贵,就是给个千儿八百两银予他娘,又如何?客满楼,几十家几十家地开,他赚的盆满钵满,建金屋都不费劲。”

    “要不是为了他师父传下的酿酒手艺,他以为云家会真拿他当个人看?”

    这些,云崇青都不关心。在沐宁侯府安顿下来,即闭门读书。沐宁侯世子夫人听说记恩要在京开云客满楼,立时将东城武口街上的两间脂粉铺子清出来。

    也是巧了,世子夫人那两间铺子恰在武口街和鹤立街交叉口上,门与鹤立街上的第一楼斜对着。记恩去看过,当时便拍了板,就这了。

    “恩大舅,您可算是救了我娘了。”沐宁侯嫡长孙沐凛余,着一身灰色短打,一手揽着一只虎子,感激涕零:“我娘那两间脂粉铺子,已经亏了两年。虽然亏得不多,但可愁死她了。在此,我代我爹我小妹我外祖父母,谢谢您嘞。”

    记恩都被他逗乐了:“这两年抽高不少。”世子家的小子,今年十三,瞧着都过他下巴了。

    “那是,年初去了庆安,跟着我爹天天操练天天大肉,个子就窜猛了。”沐凛余低头看两堂弟:“你俩年初可是向我保证的,不会荒废练功,我在庆安就一直惦记着回来查检,哼哼…”

    二叔家两个随二婶去了泊林看二叔,一时半会回不来。可惜了,不然一次就能撸四只虎。

    “有祖父看着,我们做梦都别想颓。”大虎握拳,捶了捶大哥的腰板:“走吧,我们去练功房。”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记恩笑问:“需要我去做个见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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