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青山: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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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只等蒋毅方等人的动静。临到快天亮时,他困得受不住,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打了个盹。

    再醒来时,手边便多了个纸条。而上头不过三个字:“金佛寺”。

    那三个字歪歪扭扭,似是故意用左手写的,不愿让人分清。而王伯元看到那纸条后,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这纸条的目的太过明显,令王伯元不得不多加谨慎。

    有关送信之人,他首先排除晏决明——他们之间太过熟稔,自不必用这般故作玄虚的方式。

    可除却晏决明,无论是谁在此时送来信,背后似乎都有几分教唆、煽动之意。

    王伯元左思右想仍未寻到头绪,而那时蒋毅方等人已经围住了官署门外。

    他来不及细思,只能将纸条燃尽,匆匆写下一句“金佛寺有异,多加留心”,寻机会让人交给程荀。

    而王伯元此时得知了他们正藏匿在金佛寺中,还询问晏决明,那纸条可是他送来的信?

    程荀看到最后,背后冷汗直冒、毛骨悚然。

    她自然知道,那纸条并非晏决明送去的。

    那么,在他们相聚之前便知晓了晏决明藏兵之地的人,是谁?

    他送信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甚至最开始,晏决明将金佛寺作为退路,这个选择,又是否有为人引导之意?

    晏决明见她脸色不好看,接过信一目十行读完,也沉默下来。

    直到这一刻,程荀心中又浮起那个疑问。

    一切,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她站在迷雾之中,满心茫然。而桌下,晏决明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相视一眼,从彼此瞳仁中发现了同一种坚定。

    无论如何,路已走到今日。

    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往下走-

    那日之后,晏决明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

    除却每日用膳时,他雷打不动前来陪程荀用饭喝药,其余时间,他似乎一头扎进了练兵与筹谋中。

    程荀并不知晓那群被他“拐带”至此的神隐骑,对他这位通缉犯还是否信服。他神色如常、情绪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淡然,身上的伤处也日益好转。

    程荀想,或许即便有困难,他也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出分毫。

    ——因为他与她都是如此。

    不过几日,藏书阁几乎成了程荀每日呆的最久的地方。

    书目、账册浩如烟海,而其中记载的也不过是最平常的人事名录、采买用度等寻常事务。

    而程荀能做的,便是一如潜伏胡家那些年里一般,依靠那一条条枯燥寻常的文字,层层推导、建构网络,试图重现二十年前金佛寺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再从中抽丝剥茧、去伪存真,寻找值得探寻的疑点。

    而这不光考验耐心、更考验体力。

    又一个一无所得的夜晚。

    程荀将手中看了整整两天的开支账册丢到一旁,颓丧地伏在桌面上。

    脸下压着厚厚一摞她翻阅时的记录,她嗅着那并不算上乘的墨香,疲累和倦意涌上心头。

    脚边放着火盆,烤得她全身暖洋洋。眼皮不断打架,就在沉沉睡去的前一秒,房门外陡然传来一阵喧嚣。

    程荀警觉地坐起身,手伸向了一旁抽屉里的匕首。

    下一秒,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和一道熟悉的声音:“主子,平不辱使命,带粮草回来了。”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其中的兴奋与雀跃却不言而喻。程荀心神一震,当即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前。

    “平叔,你……”

    程荀急切地打开门,刚想说什么,看清门外的人时,话却堵在了嗓子眼。

    而冯平身旁,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她望着那人,竟感到恍如隔世。

    程荀喃喃道:“妱儿……”

    第120章 她与她

    妱儿穿着一身旧衣, 风尘仆仆站在门外。还不等程荀开口,她双眼涌出泪,猛地扑进程荀怀里。

    程荀下意识搂住她的后背。耳边响起妱儿轻轻的抽泣声,不知为何, 她的眼眶也逐渐湿润了。

    想到从平阳离开后几次险象环生, 当真如梦一般。

    冯平识趣地退到一侧, 将空间留给她们姐妹二人。

    相拥好一会儿, 二人终于平静下来。妱儿满面风尘被纵横的泪水打湿,狼狈极了。程荀没有多言,只将她推到早已备好热水的侧间去沐浴洗漱。

    安顿完妱儿, 程荀站在屋子中央沉默稍许, 唤冯平进来。

    她开门见山道:“如何, 路上可还顺利?”

    “属下幸不辱命,粮草人马都已抵达金佛寺,已派人清点入库。”他从前襟中拿出一封书信,“这是钱庄与买卖的账目, 还请您过目。”

    程荀大致翻阅一遍, 心中有了数,又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商号分家之事这般顺利么?还是留了人在平阳处理?”

    冯平面露难色,程荀敏感地捕捉到这片刻的异样, 追问道:“怎么?杜家是何想法?”

    她本以为三娘已然同意了分家,不然妱儿又何必前来投奔自己?可看他的神色,恐怕其中另有内情。

    果不其然, 冯平支支吾吾说道:“杜老板不愿分家。”

    程荀一怔, 纳闷道:“为何?可是你们没和她说清楚?还是她没看我的信?”

    她有些不解。按照她原本的设想, 表面说是分家,可实质上与程荀独自出走并无多少不同。

    除却转运粮草必要的车马、几年下来她留在商号的分利, 她几乎将大半个程杜商号都留给了杜家。

    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她这般决绝,原因也简单。一来她这些年在各地的产业与积蓄还足够支撑,晏家亲卫与神隐骑的人手总足够调配;二来她也实在不愿再将商号中的人牵扯进来。

    顶着程荀的目光,冯平忍不住在心底叹口气。

    他这位主子,总是对自己太狠、又对人心世事算得太清,事事要完满、要周全、要无愧于人;可对于身边其他人,却似乎从未有过什么期待或要求。

    他不知是她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便不愿去强求,还是她从始至终就未曾将希望托付于他人、只是相信自己罢了。

    人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可她的“宽容”,似乎只是因为不敢期待、不愿亏欠。

    心中思绪百转,落到嘴上,他也只说了句:“杜老板坚持不分家,只与我说,若真要分家,就让您亲自去平阳谈。”

    程荀不禁语塞。

    她似乎隐隐猜到了杜三娘的意思。

    可若真如她所想,杜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难道就要随他们一同涉险么?

    她怔怔坐着,心绪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妱儿在侧间敲了敲门。冯平在旁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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