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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炮灰如何配享太庙(科举)》 30-40(第2/24页)
害。”这才俊就是蒋育成的表字。
秦慎之瞅他一眼,接着道:“没想夸你。我为官可比你强多了。你还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时候,我就破例出任刑部江泉司的主事了,没过多久改任三川司的员外郎,你自己说说,还有旁人升官比我快吗?”
“是是是……”李显光不断点头,跟段之缙说道:“你先生秉公持正,谁人不敬服?”然后又朝着秦慎之眨眨眼,“可惜可惜,谁叫你倒霉,不畏权贵到了皇太子的身上。”
秦慎之想起这件事便气得闷头一口茶灌下去,李显光捡起刚才的话茬接着讲:“太子也无什么大错,只是身边总有宵小,他难以管束,门下的徐九宜任三川省巡抚时竟然受贿,并公然在咨文上造假,弄出了不少冤假错案,这自然逃不过慎之兄的法眼了。”
“只不过当时圣上投鼠忌器,不愿意处置了徐九宜叫太子的名声受损,指示刑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慎之兄自然不愿意,不断上奏却被痛骂是沽名钓誉、自视甚高,甚至发了上谕昭告群臣。”
秦慎之是深知的,那些买命钱归根到底是从底层人身上往下榨,不知是多少老人的棺材本,也不知是多少男女的卖身钱。
段之缙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能如此为官,便是图名又如何?先生一心为民却被皇帝公开辱骂沽名钓誉……
那时先生该是什么心情?
段之缙忍不住有些怜惜地看向秦先生,被后者扭曲着脸一巴掌拍到后背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为师还用得着你可怜?!那时候我还年轻,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和进京的徐九宜在乾清宫门口打了起来。”
说到此处,他甚是骄傲,“徐九宜怎么好意思的,白长那么大的个儿,绣花枕头一个,叫为师打得窜鼻血。他还是山东人嘞!叫我顺天府人打的……啧啧啧。”
……
段之缙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甚至觉得离秦先生太近有些危险。
孔子说以德服人,难不成真是有一把剑叫“德”?
秦先生说到激动之处,恨不得当场给段之缙演示一番,他是如何三拳两脚就把徐九宜揍得叫娘,又被两个好友拉着坐下,叫他安分些。
李显光嗔他:“你还当是什么好事呢!你打完了徐九宜,他进了乾清宫一顿哭,圣上召见你时,人家鼻血都止不住,你还在那脸红脖子粗的,活该赏你三十鞭子,革了你的官职!”
秦先生叫他一盆冷水泼的,尴尬地摸摸鼻子,哂笑道:“全是我的错,累得你为我求情,却因此触怒了圣上,一路往南贬,到了淮宁。”
他这时候安静下来,闷头喝茶水,刚才那些手舞足蹈都像是虚张声势,像是特意跟人家说:“哎呀,别担忧,我还好得很呢,这种事打不倒我。”
实则,他心里愧疚的很,因为连累了李显光。
李显光是有能耐的人,他到了哪一个地方,哪一个地方就百姓安乐、政治清明,可因为见罪于上,淮宁省各县的县令都要做遍了,也没能再往上升升。
那些上官也把他当拉磨的驴子,哪个地方民怨沸腾就上奏把他调过来,治好了再走。
为此,秦慎之每年年底便撇家舍业地来淮宁,就为见一见这老友。
也就是这些年才结识了蒋育成,三个人同病相怜,一见如故,结成“狐朋狗友”,每年秦慎之南下便凑成一堆儿来望星楼里喝酒。
只是蒋育成看来,今年这酒却实在没有意思,先是稀里糊涂给自己安排个学生,又说那些陈年往事。
他眉间的川字纹深深陷下去,拍了拍桌子闷声道:“说这些没用的,还喝不喝酒了?今天收了新学生,怎么也得叫我喝两杯吧?”
秦慎之也打起了精神招来酒楼的伙计,要点菜。
一直闹到了夜深,秦慎之喝得酩酊大醉,县令大人和蒋育成先生不过浅酌两口,段之缙二人因第二日要上课,滴酒不沾。
最后结账的时候,算上下午浪费的那些好茶叶和城北运来的礼泉水,又算上秦先生喝的那些陈年老酒,差不多正是一百两银子。
终于闹腾完了,段之缙扶着酒气冲天的秦先生上马车,又用手垫在先生倚着马车的脑袋上,减轻震动,怕太晃叫先生吐出来,然后自己也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突然,秦先生有些滞涩的声音响起来,他问:“你知道为师的名讳吗?”
“先生尊讳不是‘慎之’吗?”
“哦……我一直跟你说的‘慎之’吗?”他醉得有些糊涂了,已然忘了在上课的第一天便跟段之缙说“为师姓秦,讳‘慎之’”。还叫人家不要再忘了先生的名字。
他不叫秦慎之。
“为师姓秦,讳‘行’,字‘慎之’。”他压着嗓子,终于把话都挤了出来。
“行”,是他的父亲取得名字,教诲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可理想倾塌得太快,若是只压住了自己便罢,还连累了挚友。
他终于学会了圆滑,跟各路人马虚与委蛇,又给自己改了表字,为“慎之”,也只以“秦慎之”示人,告诫自己时时刻刻记住,慎之又慎。
秦先生说完,已经醉死了过去,人事不知,独留下清醒的段之缙心如擂鼓。
顺天府人秦行?!
如果段之缙没有记错,先生也不是重名的话,秦行可是新朝的重臣,从刑部山东清吏司员外郎一路做到了文华殿大学士兼刑部尚书,死后加少保,谥文端。
而秦行正是在崇德年间被革职,新帝登基时被起复,其根源就在于当年乾清门斗殴,才十八岁的四皇子就在旁边看,还是他叫人把两位朝廷命官拉开了。
四皇子纪禅生性古怪,做事一点情面都不讲,可最敬佩这种刚正不阿、一心为民的人,这也是他第一回见有人敢在父
皇理政的宫门口打架斗殴,给未及冠的青年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一记就是将近二十年,登基后先把秦行找了回来。
若秦行是段之缙的先生,当年不肯救他一救,想必也是为这个走上了歪路的学生心寒。
做老师的,为民请命不惜被公开辱骂,又被革职,沥尽心血却教出来一个刮地皮的学生……
他该多伤心呢?
不过如果秦先生是秦行,那么李显光李县令就应当是那个猝死在任上的县令,时隔多年,还是秦先生这个好友跟新皇陈情,李显光之大名才扬于四海。
只是蒋先生竟再没回去做官吗?
……
……
第二日一早,段之缙特意吩咐了王章给他找件普通的衣裳,既不要那些金银暗线,也不要那些珍奇布料。
“普通乡绅穿的灰白绸袍即可,要朴素些。”
王章按吩咐给二爷换上衣裳,琼香拿着玉佩荷包就要往他身上挂,反被制止。
琼香问道:“爷们出门,也该装点一番,更能显得尊重先生。”
段之缙拍拍他的肩膀,“郑兄家境贫寒些,我不能超他太过,也不能显得过于简朴,叫他心里生疙瘩。再说了,我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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