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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炮灰如何配享太庙(科举)》 40-50(第13/23页)
行,一遍遍来信问他什么时候启程,段之缙这才上路,除了沈白蘋和几个家仆,其余人都留在了江南。
最恨趁着风雪赶路,可偏偏除了府试回京那一次,每一次都是和大北风一块上路,现在刚刚入了二月,越往北走越觉得寒气逼人,三月刚暖一点又遇上倒春寒,大家都缩在马车上不愿意下来。
悄无声息地入了京,先在原来的房子里休整了几日,段之缙才缓过劲,写了拜帖给秦家的门房。
晚上回家时秦行接过了门房呈递的拜帖,真是惊喜万分,本来以为还得过些日子段之缙才能入京,没想到现在就来了,可惜不能立刻相见,秦先生每日都要去端王府“授书”,想见段之缙也要提前和端王请假才能安排时间。
于是秦行吩咐下人明日去段家送信,就说三日后午时在广和居山水一程阁相见。
转眼三日后,段之缙早就来了山水一程阁等候,先生也十分准时,午时才到就推门而入,段之缙先撩起袍子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学生给先生请安。”
秦先生笑着拽他起来,段之缙伸头一看,后边跟着邹文。
“段兄弟,许久不见,可还好吗?”
邹文笑眯眯地跟段之缙打招呼,嘴巴上两撇小胡子叫他显得老气横秋,真看不出两年前还有些跳脱的样子。
秦先生拉着段之缙左看右看,心疼道:“都说江南的水土养人,怎么瞧着弱了些?到底是在京里长大的,吃不惯南方的米。”
他在家里做了两年多的宅男,如何能不显得瘦弱。
段之缙先安慰老师,然后看着邹文假嗔道:“含章兄,亏得我叫你一声哥,你两年多给我写了几封信?”
邹文咳一声道:“我们虽然人不在一处,但我心里记着你啊,你想着我,我想着你,这不就是在一块吗?还写什么信。”
段之缙鸡皮疙瘩起一身,差点叫他恶心死,拉着秦先生坐下,三个人竟一时无话,
也许是有太多的话,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秦行先开了口:“我虽早已不是你的老师,可今日见了面,还得先问问你的学问,看你在家有没有认真读书,也是为了叫邹文估计估计你能进内班还是外班。”
“含章兄也是国子监出身?”
邹文唱戏一般对二人行一礼,拖着长长的腔子答道:“小生不才,正是国子监贡生出身。”然后袖子一甩缠到手上,又笑着说:“不过我可不是科举出身,我是过吏部考试直接授官的。”
国子监的贡生类别极多,只说是贡生也不知是拔贡、优贡、还是例贡,不过这也不方便问了。
若是拔贡、优贡还好,这是地方的饱学之士被推举到国子监读书,通过吏部考试任官也被视为正途出身,例贡则是捐纳取得贡生,因为非正途出身而多遭耻笑。
秦先生笑说:“你含章兄是辽河省三年一选的优贡,在国子监三年,每次考试都为一等,最后一次吏部考试也为一等,本来是要放到州县做正九品主簿的,叫端王劫走去王府做笔帖式了。”
邹文给两人倒上茶水,“你入学那一天会先考试,一篇四书文,一篇五经文,一首诗,看你是入内班还是外班。”
“内班能领朝廷的补贴,住在监内上课,除了读书习文样样都不用管了,但是规矩极严,严到何时吃饭睡觉都有定时,总共一百五十名学生。外班除了考试外不必到监,住在监外随你自由,但是不能领朝廷的补贴。”
段之缙问:“那含章兄觉得内班好还是外班好呢?”
“我家境贫寒,要是入不了内班可没有银钱
在京城读书,因而只能入内班领补贴。你家境殷实,但还是入内班为好。一则国子监授业的先生,从博士到学录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且国子监不仅授书,还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若是朝廷考试的章程要变,国子监第一个知道。”
“那入内班岂不是百利无一害?”
邹文摇摇头:“有好处自然有坏处。国子监里什么人都有,拔贡生最受重视也最叫博士们喜爱,但是里边来头最大的却是荫生,一二品大员的儿子也在里边上课。你想想,他们都能入内班了,自然是勤奋刻苦之人,又耳濡目染学得一套官场的路子,家里势力又大,我们这些人都要避着他们。”
段之缙问道:“可是会仗势欺人?”
“倒也不至于,我只是提醒你,你虽然也是荫生,却是难荫,家里没个父兄,不要和那些荫生闹矛盾就好,安安稳稳过三年什么都好说。不过也不必三年全赔上,你若是仍想科举,利用自己荫生的身份过乡试然后辞去国子监学生的身份接着科举也好。”
段之缙被恩赐了监生的身份,实际上就是被赏了一个秀才功名,不必再过院试就能考乡试,而且顺天府乡试中,国子监学生有特殊的南、北皿字排号,分给他们的中举名额也多,是一条过乡试的捷径。
只是吏部考试授官,好职位都叫恩荫生分干净了,一品大员的儿子上来就授从五品六部员外郎,然后按照官职递减,像段之缙这种难荫授官就只能从地方微末小官排起。
若是科举还有几分授京官的可能性。
“好了,讲的也差不多了,先生考一考你的学问。”秦先生先问四书五经的内容,又和段之缙谈了谈历代的史书,都很不错,最后神色间带着些刁难:“‘石韫玉而山晖’,做一首五言八韵诗如何?”
“石韫玉而山晖”,出自陆机的《文赋》,意思是石头中蕴藏着美玉,使得山峦生辉。
这题出的够抠的,若不是段之缙在家中日夜读书,连题目出自何方都不知道。
他思考片刻,以手为笔以茶为墨,在桌子上写道:赋得石韫玉而山晖得“年”字五言八韵。
首联破题暗喻贤才难举,承题用典说明贤才的重要性,然后中二联铺陈工对中显气节,最后仍然是老一套,起承转合颂圣诗,一句“圣代求材亟,菁莪雅化宣”归美当朝,引《诗经菁菁者莪》典,赞盛世育才,又能呼应科举考试为抡才大典的主旨。
秦先生满意点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仅能解得题意,试帖诗也写得有模有样。含章觉得如何?”
“去率性堂还是差一节,不过进内班修道、诚心二堂却是不成问题。”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秦先生和段之缙本人都很满意。
现在说完了段之缙,话题又转回这两人身上,段之缙问秦先生:“先生在端王府还好吗?”
邹文佯恼:“你这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先生的本事?”
呵呵,段之缙难道要说信不过端王吗?
秦先生安慰道:“做幕僚自然是舒心的,我这点浅薄的见解能帮着王爷处理刑部的事情,实在是意料之外。”
段之缙这才放下心,当初自己那一顿忽悠没把先生忽悠到歪路上。
说完了正事也该吃饭,段之缙两年多不曾饮酒,喝了一小杯便上头,邹文先取笑一阵,才猛然想起他都及冠了。
但取字没有?邹文拽着段之缙的胳膊问道:“你在江南可有长辈为你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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