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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小说www.yuguxs.com提供的《炮灰如何配享太庙(科举)》 50-60(第6/19页)
”
同样的话来回倒腾了好几遍,一直到酉时水夫又来送水才停下,段之缙终于能补一会儿觉,子时之前醒来,上了一次茅房,这便安生呆在号房里边。
第二日卯时,锣响发卷。
第54章 054乡试与妹妹婚事
木槌撞击铜锣的声音还闱场内游荡,散卷官走来,挨个号房分发卷纸和草纸,新印的题纸散出桐油的气味,最右为卷纸的字号和段之缙的排号。
他伸手摸了摸洒下的朝晖,示题的时间也快到了,于是抓紧准备笔墨,从考篮中拿出琉璃瓶摇晃一番,将早已研好的墨水倾入砚台中,又用铜镇纸压平题纸,最后深深吐纳一番清晨略凉的空气,静坐等候示题。
考场里充斥着散卷官有序的脚步声,然后渐渐平息。
卷纸发完,天上的太阳也完全升起,阳光从士子们的手上移到脸庞,监试官的眼睛紧紧盯着场内的西洋挂钟,卯正三刻一到,立即脚步匆匆地去内场请示临监的端王。
辰时,又一声锣响,赞礼官一声长喝:“戊子科顺天府乡试,首场示题!”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地传唱,声声渐远。
监试官亲拆朱漆木盘里的黄绫题封,从四书五经中出的二十三道时文题一次性公布,刚才温凉的阳光瞬间变得滚烫,段之缙后颈处滚下来一颗汗珠。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场考试要干什么。
乡试的规矩,首场考四书文三,五经每经各出四题,士子各认一经,从辰时到子正时分八个半时辰,就写这七篇时文。
倘若按照朝廷的规制来,段之缙的竞争者有三十人左右,率性堂出的荫生就有六人,在国子监中呆了三年,比之他自然是强的。
但是这世上总有出人意料之事,在崇德皇帝最后一科乡试
中,有士子将五经题全写了,一日之内做时文二十三篇,其文虽不如何高深,但五经皆通也是本事,崇德皇帝怜惜他一日书两万余字,且文理明顺,将其授为举人。
便是真实历史上,清代也屡有卷王通过五经中元,未尝不是一种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这自然是有风险的,也说不得到底是按照规章来还是此法中举的可能性大。但若有人违规书二十三篇时文出来,哪怕是主考官也不能妄自决断,一定要层层上报,直达天听,最起码还能叫皇帝知道有一个名为段之缙的学子能一日之内书时文二十三篇。
倘若不能中举,后果也只是贴出警示罢了,并不耽误下一次的考试。
段之缙下定决心,深深吐一口气,在卷纸上写下“第一问”,这才凝神看第一道四书题。
第一题语出《论语子张》,“士见危致命”,意指君子在遇见危险时能够献出生命,强调的是献身精神。
此题不难,重点在于如何把献身和轻视生命的鲁莽之气分开,点出朱注的“致命犹言授命”,此“致命”要与“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精神暗合。
笔尖舔过迎着太阳一片金亮的墨水,在草纸上列了几笔纲目,移到卷纸上,段之缙破题为:“士之致命非轻死也,尽性以全天理之正也”,腕子使力,一行行馆阁体工整立于卷纸上,比往日要小些,也要密些。
第二道为出自《中庸》的小题,“宽柔以教”,意指用包容和温和的方式去教化他人,陷阱就在于此句非为教育理念,而是子路问强中的内容,“宽柔以教”更像是以德报怨,强调心智上的坚韧和成熟。
此题更不难,段之缙挥笔成章。
若要谓难,第三道截搭题才算是难,题为:“授受不亲,子莫执中”。
前句出自《孟子离娄上》淳于髡问礼章,原句为“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指礼法大防。
后句出自《孟子尽心上》论中庸章,原句“子莫执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也”。
其文中所述子莫是战国时一位贤人,主张在杨朱的“为我”和墨子的“兼爱”之间寻求中道,也就近似儒家所说的中庸了。
段之缙盯着着两句搭在一起的话,笔梢挠挠头发,笔尖在砚台里蘸两蘸,抬起又放下,风轻轻吹过,一滴墨珠重重地坠下来,段之缙眼疾手快,用袖子接住了。
这可真是无情搭,无情到令人心寒。
但到底这几个月的时文没白练,倘若无情搭无破题的思路,那就先从朱注中找吧。
《四书章句集注》中说:“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段之缙将其卷写在草纸上,“权”之一字令人豁然开朗,《尽心上》中说“执中无权,犹执一也。”,看来考官是要考权变了。
提笔,破题,段之缙笔走龙蛇,写下一句:“执中而无权者,固守经而昧乎变也。夫授受岂可不亲?然当溺援之际,犹执中子莫之见,是胶柱鼓瑟之甚矣……”
……
太阳从正东方往正中间移动,日头愈发晒了,段之缙坐在硬木小凳上,除了手腕使力一动不动,眼睛里只有那一张张卷纸和数不尽的文字,袖口已经沾满了额角的汗。
间或听闻砰的一声,是考生晕倒,紧接着被号军抬了出去。
或许是天气太热,也或许是心里太热。
到晌午时,段之缙终于写完了七篇时文,还有整整十六篇,幸好他已经进入了应试的状态,脑子里翻滚的除了四书五经再无其他,审题自然是愈来愈快,写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声锣响,水夫挑着滚烫的水出来,走到段之缙身前时他的笔还未停下,手指指着桌角的小空碗示意他倒水,再无其他的话。
周围的考生将干粮或是熟面放在碗里,示意水夫用开水冲泡一番,滚烫的液体浇在上边,粮食的香味瞬间激发,眼前似乎浮现出麦子在阳光和风里摇曳的场景,淡淡的面香气勾勾绕绕,像小手轻搔着鼻尖。
段之缙喉结滚动,袖口捂住鼻子奋笔疾书,他是不打算吃饭的。
号军走过段之缙的号房,虽好奇天字八号为何不吃饭,但仍尽忠职守来回巡逻。
陆陆续续的,大家也都吃完了饭,重拾毛笔开始撰文。
其实时间还不甚紧迫,毕竟现在太阳落得较晚,但没人想深更半夜再挑着灯写字,那时昏昏沉沉,恐也做不出什么好文章。
太阳渐渐西移,许久没吃饭,段之缙嘴唇白得像是啃了墙灰,脸色也不甚好,他算了算题目,发现还有十篇左右的样子,这才仰头喝了晌午那碗滚烫的水,现在已经凉透了。
稍微活动一下上身,脊背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像那久不推拉的木门被贸然推开时发出的惨叫声。又听得嘎嘣一声轻响,现在脖子也抗议了。
但段之缙不能歇,他还有一小半的文章没写,也就剩下不到四个时辰了,一定要在赶在子正时分写完。
太阳又往西边移动,洒下来血一样的余晖。
此时,即便是写的慢的士子也到了结尾的时候,段之缙见光暗了,吹了吹火折子点起蜡烛,仍是笔不停写。
再过一个时辰,天彻底黑下,四周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也停下,唯有秋日里蟋蟀还在鸣叫,竟也不怕人,蹦到了段之缙的桌子上,灯火四周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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