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白纱: 25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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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眼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眼睛。白日里林胥在公堂上那有恃无恐的冷笑和反咬一口的嚣张言辞,此刻仍在耳边回荡。她奉命搜查,掘地三尺,却一无所获,这不仅是失职,更让整个弹劾林胥的行动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

    她面上不显,眼底却是幽深。

    朱笔被丢在一旁,溢出的墨汁将软宣染红,杜含疲惫地撑着脑袋,只觉得额角的神经在嗡嗡作响。

    “笃笃。”书房门被轻叩两下。

    杜含抬眼,目光如冰刃般投向门口:“何事?”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平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蓝从喻面色有些复杂,身后狂风大作:“阿含,有人来找你,说你应当认得她。”

    杜含蹙眉:“我认得?”

    话毕后的片刻,蓝从喻身后挤出来一人,披着深灰色的披风,整个身子显得很小,紧接着,她将兜帽取下,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杜大人,是我。”

    看清那人,杜含唰得一声从座椅上起身。

    “小夫人?”

    蓝从喻讶然:“哈?谁家的小夫人?”

    杜含不理她,起身相迎:“阿喻,请小夫人进来。”她似乎预见了什么,心口忽然突突跳了起来。

    兜帽已经取下,露出了沈明/慧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和一张妆容得体、神情平静的脸。她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夜露的微凉气息,但那份镇定,与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杜大人,深夜冒昧来访,失礼了。”沈明/慧微微屈膝行礼,姿态娴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的呼啸,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小夫人此时造访,所为何事?”杜含开口,语气是直截了当的探究。

    沈□□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唇边甚至勾起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冷意:“白日大人亲临寒舍,掘地三尺,想必…颇为失望吧?”

    杜含眼神微凝,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沈□□也不以为意,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她从容地从宽大的斗篷袖中,取出一个用厚实油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物件,约莫两寸厚。她的动作不疾不徐,与这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将包裹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花梨木小几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我有大人想要的东西。”

    眉心一颤,杜含嗓子发紧,下意识就想去检查那包东西。

    沈明/慧却眼疾手快,又收回手中。

    杜含的目光牢牢锁在那个油布包裹上,她能感觉到那里面蕴藏的分量,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里面是什么?”

    “是一本医案,还有林胥这些年与扬州沈家药房勾连的账本书册。”

    听见医案二字,杜含便明白过来。

    窗外狂风骤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要撕裂这沉沉的夜幕。烛火猛地一跳,光影剧烈晃动,映照着沈□□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和杜含眼中骤然凝聚的、冰寒刺骨的锋芒。

    她眨了眨眼,缓缓开口:“小夫人应当不会白白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吧?”

    “自然,”沈明/慧垂下眼帘,轻声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依如今世道来说,只有你们能帮我。”

    指尖轻轻蜷,杜含眸光闪烁,问:“小夫人请讲。”

    “我要你们助我脱籍,离林家放良。”

    杜含几乎很快便明白了,她为何会找上自己——为官之人,在这些方面更容易运作,而她又恰巧是女子,若去求白崇山,未必会有这样的结果,且保不齐还会以三纲五常再来训斥她一番。

    心头的感受微妙,杜含说不上心中唏嘘更甚,还是心疼眼前的女人更甚,良久,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如小夫……如娘子所愿,我会帮你,也请你,将物证交予我。”

    沈明/慧笑了笑,指节收紧:“既如此,请大人立个字据吧。”

    *

    三日后,御史台公堂。

    肃杀之气比三日前更重。长公主李繁漪依旧端坐屏风之后,姿态却少了那份慵懒,多了几分凝神专注。太子李淮仪坐于其后,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灼灼地盯着堂下。

    林胥再次被带上堂来。虽为疑犯,他却不着囚服,只是穿着平常的衣衫,步履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从容。

    负责细察卷宗的文书主簿上前述职,三日内不分昼夜地倒查,却仍旧一无所获。

    听此,林胥站在原地,神情中的从容之感更甚。

    经历三日软禁,虽没有刻意虐待,但顾云篱的气色也没好多少,隔着围栏,林慕禾的手又紧紧攥在一起,不禁又想起入场前,杜含那一道叫她放心的眼神。

    莫不是有了进展?

    “白大人,”林胥站定,拱了拱手,声音清晰地传遍公堂,“三日前,仅凭一西巫邪人妄言,便污蔑于我。如今,三日已过,不知白大人可曾寻得半分真凭实据,来坐实这滔天罪名?”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沉默的顾云篱身上刻意停留,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还是说,依旧打算靠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和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一面之词,便要定本官的罪?御史台,何时成了公报私仇、构陷大臣之地?”

    “御史台如何断案,自有考量,台谏这么多人,右仆射还怕有人包庇?”李繁漪的声音不轻不重传来,堵住了林胥继续说话的机会。

    白崇山须眉皆张,忍着怒气道:“人证物证,本官自会一一查实,还容不得你在此混淆视听!”

    “查实?”林胥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如何查实?搜查我府,一无所获!那所谓的西巫人证,焉知不是受人指使,刻意构陷?白大人,你口口声声证据,证据何在?!”

    “顾大人为父伸冤,情有可原。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激进,也太过…令人不齿了。无有铁证,却敢构陷朝廷命官,实乃胆大包天!”

    “白大人,此风断不可长!若任由这等挟私报复、构陷大臣之事发生,朝廷法度何在?纲常何在?”

    围栏之外,听着这一切的清霜气得暗戳戳骂人,很快便被常焕依拧了一把,只能闭嘴,眼巴巴看着里面林胥愈来愈气盛。

    “你如此行径,与当年构陷你父之人,又有何异?!不过是一丘之貉!”有林胥一边的人激进大喝。

    栏外,顾方闻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放什么狗屁!”

    “公堂之上,不得胡言!”

    顾云篱一直静立一旁,身姿笔直如青竹,清冷的脸上仿佛覆着一层寒霜。

    即使被人指着鼻子斥骂,被恶意中伤,她也未曾动容半分。

    然而,当那句“与当年构陷你父之人,又有何异”如毒刺般扎入耳中时,她垂在身侧、掩在宽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制住胸腔中翻涌的滔天怒意和刻骨的悲凉。

    父亲含冤而死的惨状、家族倾覆的绝望、多年忍辱负重的艰辛,在这一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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