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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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在,看不到这一幕,更无法亲自为小主人梳头。

    钟书强忍眼泪,看着木梳犹豫道:“可是老奴……”

    他怎配啊!

    明晦兰莞尔,亲自将木梳交到老人手里。

    轻飘飘的梳子,钟书拿着却仿佛有万斤重。

    小主人出生后,第一个会说的是“娘”,第二个就是“钟叔”。

    钟书终于没忍住,背过头去狠狠擦了把眼泪。

    钟书这双种花种草的手,鼓捣起头发来倒也不笨,就是生怕弄断小主人哪怕一根头发丝,所以有点手忙脚乱,折腾的满头大汗。

    戴上玉冠,镜中的男子丰神俊朗,眉目间是温润的柔和,却隐含不怒而威的气魄,让人不敢小觑,肃然起敬。

    明晦兰换好了衣裳,去前厅迎客。

    高朋满座,众人交杯换盏,话题围绕着明晦兰展开,就免不了拎出宿敌相提并论。

    正讨论的如火如荼,衣非雪到了。

    人声鼎沸的前厅瞬间静了几秒,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他,各个伸长脖子,翘首以盼,一睹为快。

    少年墨发玉容,霓裳羽衣,身姿如琼枝玉桂。

    人一旦足够惊艳,所有的“嚣张”、“高傲”、“招摇”、“盛气凌人”、“目空一切”等等缺点,皆变成了优势。放在他身上只剩锦上添花,惊艳的叫人移不开眼。

    衣非雪矜贵的目光快速忽略过一众无关人等,其实没想落到哪里,却偏偏落到了那人身上。

    明晦兰,就算站的再不起眼,也还是鹤立鸡群,尽收眼底。

    衣非雪出其不意的被惊艳了一下。

    他从相识明晦兰至今,明晦兰始终穿素色衣裳,基本就白色灰色丁香色雪青色这类浅色系来回换。

    而今日的明晦兰盛装出席,穿的是一身玄色拖地锦袍,袖口和摆边以金线勾勒出云纹,上身精绣一只展翅九霄的火凤凰。

    涅槃祈。

    衣非雪在心里笑,还是兰公子会玩。

    由素色白衣改为玄纁,连姗姗来迟的郎宗宗主郎青山都错愕了一下。

    虽说只是换了身衣裳,可隐隐感觉明晦兰的气质都改变了些,少了几分从前的温润儒雅,多了几分历尽千帆,脱胎换骨的冷肃之气。

    当真有种一代宗师、登基大典的感觉。

    衣非雪想三年前明晦兰远赴景阳,见证自己的继位大典,如今反过来,也刚好让他见证见证明晦兰的高光时刻。

    吉时到,祭祖,拜天地。

    衣非雪看见明晦兰敬拜的祖宗牌位之列,没有明如松这号人。排在一众牌位最前端的,是姜素。

    明晦兰之前说小小仪式,还真是不大。一切礼仪从简,和当年衣掌门铺张扬厉的继位大典比起来,也就像个生辰宴。

    衣非雪再喝一壶明宗特有的月光白,余光瞥见始终“监视”自己的钟书,有点好笑。

    身旁的多福气结:“这老头好生无礼,看什么看?”

    衣非雪一笑而过。

    难为老头子百忙之中提心吊胆的戒备他,生怕他砸场子。

    多福心中敬重兰公子,但觉得这个老仆好生讨厌。干脆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衣非雪,双手叉腰朝钟书扬下巴。

    气的钟书吹胡子瞪眼。

    衣非雪嫌殿内闷热,出去透口气。

    沿着抄手游廊走时,迎面撞见一人,衣非雪脚步没停,继续走,即将擦身而过时,那人叫道:“衣掌门。”

    衣非雪转身回了声:“郎宗主。”

    郎青山有一双鹰眼,目光炯炯盯着人的时候,颇具威严:“北域都传言衣掌门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如今眼见为实,方知世人谣传果然信不得。”

    衣非雪也不接话,抱着双臂等郎青山自己补充。

    郎青山饶有兴趣:“莫非日久生情,衣掌门对明晦兰的怨恨已经转变成了爱意?”

    “看来郎宗主平日里不学无术,只能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衣非雪尖酸刻薄道,“这些书用来解闷还成,看得多了惨遭荼毒,对您老修行无益。”

    被这么一顿唇枪舌剑的挤兑,郎青山非但不恼火,反而松了口气,肉眼可见的起了兴致。

    衣非雪看得分明:“……”

    什么玩意儿?!

    郎青山:“衣掌门养虎为患,如今猛虎归山称王,不知衣掌门作何感想?”

    衣非雪:“想嘲我偷鸡不成蚀把米?”

    郎青山叹了口气:“是替衣掌门感到惋惜。”

    衣非雪和明晦兰是你死我活的宿敌,这点整个灵墟大陆的人都清清楚楚。

    后来明晦兰落难,传闻衣非雪耗重金将明晦兰买回家,就是当做奴隶侮辱作践,据说明晦兰不仅要给他剥花生、端茶递水、到了晚上还得打洗脚水、甚至捏脚半个时辰,明晦兰能不恨?

    而衣非雪自以为稳操胜券,永远凌驾于明晦兰之上,结果在环琅城外的上阳道被当众啪啪打脸,那么爱面子的衣非雪能就此罢休?

    所以二人的关系必然更加恶劣!

    新仇旧恨算起来,不死不休!

    郎青山露出善意的笑容来,替衣非雪说出心里的郁结:“衣掌门一时贪玩,没能趁明晦兰重伤在身时斩草除根,实在太可惜了。”

    衣非雪看着他。

    郎青山:“现如今他重回巅峰,羽翼丰满,衣掌门再想对付他,怕是难上加难了。”

    衣非雪翻了个白眼:“郎宗主能不能别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郎青山笑了笑,道:“本宗主没有明如松、木剑陈之流的雄心壮志,从未想过染指中土,只愿守好北域这一亩三分地就心满意足。”

    郎青山年过四十,作为长辈这般放低姿态跟衣非雪游说,却并不觉得屈尊降贵。

    只要不瞎不傻,他衣非雪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一目了然。

    中土四世家,徐家不入流,风家既是亲家又是与世无争的满门医者,不值一提,而季家也因为季无涯的作妖倒台了,现在能与衣家相抗衡的门派根本没有。

    衣家独大,睥睨中土!

    更有传言说,衣非雪还是万贯城千金楼的东家之一!

    毫不夸张的说,中土是衣非雪的天下,衣非雪就是中土的皇帝!

    衣非雪终于听明白了:“原来郎宗主铺垫这么多,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跟我联手?”

    郎青山怕他介意中土和北域之分,说道:“季家和明宗都能结盟,你我二人联手,定胜过他们千万倍。”

    衣非雪这下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声。

    这笑容充满嘲弄的嗤之以鼻,郎青山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衣掌门何故发笑?”

    衣非雪:“告诉你个小秘密,惨死在上阳道的十五个郎宗弟子,是我杀的。”

    郎青山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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