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为何那样: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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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密道偷偷出城,来到另一辆马车上。

    那马车上备了干燥的帕子和热水,颜白榆不用驾车,钻进车厢和秦黯坐在一起,抖开帕子要给他擦头发。

    直到皂角香遮住湿冷的味道,秦黯才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静静地与颜白榆对视。

    “别怕,别怕,没事了。”颜白榆大手拢着帕子,替他擦一缕又一缕的湿发,“怪我不好,我就应该寸步不离,没想到林禄铎那老奸巨猾的东西居然能查到观玄楼。是我……”

    “不怪你。”秦黯缓慢地眨了下眼,干脆地打断了他,“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颜白榆喉头一滚,双手从帕子上滑落下来,捧住他微凉的脸:“你还好么?”

    “还好,没事。”秦黯挣了挣,他实在不适应和颜白榆这样亲近的距离,“我没事。”

    颜白榆用了些力道,迫使他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秦黯从颜白榆眼中看到了心疼、不舍与难过,而颜白榆从秦黯眼中看到了胆怯、闪躲和回避。

    聪明如秦黯,他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颜白榆捧着他脸颊的手一僵:“……等天亮了,我就要回到京城,去帮阁主了。”

    秦黯定定地望着他。

    颜白榆顿了顿,发现这人实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秦老板,你真的……没什么想说的么?”

    秦黯依旧沉默。

    颜白榆放弃似的丢开手。

    车内极静,唯有雨幕敲在车窗外,叮叮咚咚的喧嚣。

    秦黯看着自己的指尖,突然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

    颜白榆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正因为我记得你是谁,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秦黯掀起眼帘,风声萧索,吹起并不严实的窗帘,丝丝雨雾飞进,染透了一小片布,“我记得当年你发现了在草垛中的我,你选择了隐瞒,你是我的恩人。”

    “但我也记得,当年你跟着拘魂道第一杀手曜魄一起,杀了我爹,杀了我的随侍,然后把他们悬上房梁,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秦黯双目猩红地盯紧了他的眼睛,“颜白榆,因为你留我一命,所以怀霜哥留你在身边效力,但我不可能忘记那个夜晚,哪怕你放过了我。”

    颜白榆变换了好几次口型,那些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所以,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你。”

    秦黯是做风月生意的,他看得懂颜白榆望向他的眼神,他也看得懂颜白榆对他格外的回护与照顾,看得懂那所有在分寸边缘徘徊的关心和爱护。

    可有些东西,从一开始的初遇就是不对的,他与颜白榆自初见伊始,就是两条路上的人。

    恩不是恩,仇不是仇。他与颜白榆站在恩仇两侧,彼此面目全非。

    秦黯深吸一口气:“所以……”

    “不用说了。”颜白榆打断了他,“不必说了。”

    “我……都听懂了。”

    颜白榆比秦黯大五岁,从来都护着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秦老板,但这是第一次他知道,原来秦黯的温言软语才是真正的刮骨刀,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口,让他疼却也流不出血来。

    胸口发闷得厉害,颜白榆用刀鞘掀开一线窗帘,贪婪地吸了一口外头混着潮湿的气息。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怕,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颜白榆转头去看胡乱纷飞的雨幕,“毕竟你也清楚,等你再回来,就是尘埃落定,大事已成的时刻了。”

    秦黯的呼吸紧了紧。

    “皇帝、丞相、太子甚至于漠北,都要卷进来,京城要变天了。阁主怕护不住你,于是送你走。”颜白榆抓着刀鞘,“而我们生来就是一把刀,折戟还是归鞘,天注定。”

    他学不会天象,学不会卜卦,于是窥不破天机,自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秦黯。

    在即将到来的漩涡中,任何人都是孤注一掷,他在投身于一场八成会粉身碎骨的熔炉之前,想最后将一点惦念讲完。

    他叫他的名字:“秦黯。”

    “嗯。”

    “赵收明。”

    “……嗯。”

    “赵公子。”颜白榆收回眼,“如果真的大仇得报,万事已成,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见我们这些……拘魂道的人了?”

    秦黯微微抿住了唇。

    “那无论成功与否,我们是不是也……不会再见了?”颜白榆从来都很爱笑,如今也在笑着,“那就……告别吧。”

    “当年迫于任务与形势杀你亲人,对不住。”颜白榆郑重道,“只是还希望你记住,杀人的是拘魂道的荧惑,放你的是叫颜白榆的我。”

    “你叫收明,是因为出生在天色将尽的傍晚,日光散落,月色争辉,星子挂苍穹。”颜白榆撑着膝盖起身,“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

    白榆正是天上星,白日不见,唯有黯色,方才显现。

    秦黯手指蜷缩,用力地攥紧了帕子。

    他依旧没有说话。

    颜白榆抬手敲在马车车门上,咣咣咣,车停下了。

    “我走啦。”

    颜白榆抓起双刀,毫不留恋地从马车上跳下,地上满是泥泞,他走了两步,没忍住,还是冲回了窗沿。

    帘子猎猎抖动,他终于看见了秦黯的眼睛。

    那一眼那么长,从来贫嘴的颜白榆沉默下来,认真地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像是要把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入脑海,刻入骨骼。

    末了,他伸手进去,捏了捏秦黯微潮的发尾。

    “走吧。”

    温暖流逝了,秦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掀开了窗帘。

    只握住了一把风。

    颜白榆的身影在拉长、拉远、头也不回,秦黯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消失在苍茫的夜风里。

    他在看什么,他不知道。

    他有没有不舍,他不知道。

    只是这样看着,看着。

    背道而驰,再不相见。

    *

    靳怀霁一脑门官司地走进了韦府。

    林禄铎是他的岳丈,这个时候韦府对他而言就是个是非之地,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靳相月居然又跑到靳明祈那里哭了一场,嚷嚷着害怕,没有办法,靳明祈只好命靳怀霁亲自送靳相月回府。

    “懿宁。”靳怀霁在门口站住脚,“我就送到这里了。”

    靳相月拿着帕子拭泪,不语。

    靳怀霁定定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突然说:“行了,此处距离皇宫千里万里之遥,父皇看不见,你还有必要摆出这样一副模样吗?”

    “皇兄这话说的。”靳相月抽噎道,“府上人心惶惶,又是闹鬼又是公爹病重,驸马忙得焦头烂额,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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